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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察一棵树|朴树|小寒篇

田楠楠 草木之土
2024-09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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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1.19,晴
今天来看朴树,时间不多,匆匆看过就离开了。
不过我站在大石上拉着枝条观看时,有三位老人在旁边聊天,他们感慨人不如树,树能活几百年,人只有短短几十年,树活得越久越好看,人到了老年身体会衰老,会长出很多皱纹,变得难看。衰老和死亡是我们的生活中喜欢避开的话题,然而老龄化的现状又让我们不得不面对,人老了之后想要有尊严地活着很不容易,尤其是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。是不是每位老人都有对死亡的焦虑,对时间的焦虑,对身体衰老的焦虑,想起了去年读的上野千鹤子的《一个人最后的旅程》以及欧文·亚隆和玛丽莲·亚隆的《生命的礼物》,这两本都没读完,今年可以好好读一下。
下午四点左右,如果早上是幼年,中午是中年,下午是暮年,那么现在的太阳正处在它的老年时光,老年的太阳是什么样的呢,看起来温柔平和,散发着暖暖的光。
虽说来也匆匆、去也匆匆,倒也有新的发现,观察的2号朴树的枝叉间寄生了一棵女贞幼苗,它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生根发芽的呢?翻了翻之前的相册,果然在相同的位置找到了它,它早就在这里了,那么明显一棵小树,我以前为什么没发现呢?它是靠什么生长的呢?可惜它生长的地方太高,没办法观察它的根扎在哪,是在树皮的内部还是外部?它怎么吸取营养呢?很好奇它会在这里长成什么模样。
在1号朴树的邻居——一株蜡梅的枝条上观察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与其他的蜡梅不同的是,这株蜡梅上的果荚外部是镂空的,里面是空的,种子都不见了,只剩下一个个镂空的果荚挂在树上,像一个个漂亮的小花瓶,观树群里一个朋友说像渔翁的鱼篓。好奇它的样子是怎么形成的,种子又是怎么跑出去的。


2024.1.11,晴

早上七点在户外溜达,想要感受早晨的不同寻常。一个人慢慢悠悠踱步、观察、思考。思绪像惊飞的鸟儿,在空中扑棱着翅膀,一会儿飞到这,一会儿飞到那。虽没有特意观察朴树,但是也免不了随时为它们拍几张照,清冷的早晨它们还在沉睡,拍完照摸摸它们冰冷的树干,我又向别处溜达。

在假山后面,池塘水的源头处也有一棵朴树,这棵朴树树干底部裸露出内部腐朽的木头,记不清曾在哪本书上读到过,说有些树从内部开始腐烂,有些树从外部开始腐烂,看来朴树属于前者。

站在水流中段的石阶旁,观看一群灰喜鹊和喜鹊抢食,举着望远镜手指冻得冰冷,看戏却看得津津有味。一只霸道凶猛的喜鹊震慑住了一群灰喜鹊,它大声向灰喜鹊发出警告,开始还有几只灰喜鹊上前试探,后来都躲在远一点的地方观望,即使是其他的喜鹊也不敢上前。刚开始它试图用喙衔更多的食物,不知道是发现食物太多没办法全部带走还是怎的,又放弃了。然后绕着旁边的小灌木转了一圈,像是在警戒,又像在思考。回到原地时又对着其他鸟大叫几声,衔起一粒黄黄的食物离开了,看着像是爆米花,没看太清我不敢确定。当它离开,其他的鸟一拥而上开始啄食。很快,它又返回,正在啄食的喜鹊和灰喜鹊一哄而散。如此往复好几趟,突然响起一串狗吠,一只肥肥的狗冲进画面,惊飞了所有的鸟,它得意地在画面里转了一个圈,听到主人的呼唤又扭着肥肥的身子跑出了画面。

离开的时候看到柊树上又有了零星的花苞,鼻子凑近闻了闻,香味很淡。难道它和桂花一样能开第二波?

写了一篇文章记录清晨的感受:清晨的苏醒


2024.1.16,阴

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雪,让我想起了“马可瓦尔多”的那座消失在雪里的城市,从书架上找出《马可瓦尔多》,翻到“消失在雪里的城市”再读一遍,啼笑皆非之余也想看看窗外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。

上午趁买菜的时间溜达一圈。茫茫大地,银装素裹,此时的雪还未被清理,无论是路上还是林子里都铺着一层松软的积雪,林子里的枯枝败叶也被积雪掩埋,地面的事物都消失不见,好似所有的界限都被大雪抹平。

下午孩子放学接替我在家照看老人,我得空出门看雪。此时路上的雪已被清理,其他地方的雪也布满脚印,就这我也很开心。决定趁天还未黑,先去看朴树,朝2号观察目标走去,还未走至朴树跟前,一个趔趄,摔了个屁股蹲,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,再也不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。

此时天光晦暗,阴沉沉的,相比之下地面由于积雪的覆盖倒显得更亮一些。树枝上的雪已经化了大半,雪水顺着树体往下流,显得朴树整个儿黝黑黝黑的。嘿!大黑,让我来帮你测下树围,拿出记号笔做好标记,在离地面高44.5厘米的地方,测了一圈的长度是232厘米。

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,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大石,拉着枝条观察小枝,此时下午五点多,融化的雪水开始结成冰,一层薄薄的冰包裹着我的观察枝,滑溜溜的触感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小时候的记忆里。小时候的冬天,房檐下和树枝上经常挂着冰凉凉、滑溜溜的冰凌。好怀念那一排排长长的冰凌,拿在手中当武器和小朋友耍着玩,含在嘴里,整个嘴巴都冻得麻木还傻兮兮地笑。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,即使严冬也休想冻住分毫。

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中一掠而过时,我还在拉着枝条观察,一年枝上树皮光滑、有皮孔、苞芽互生、叶痕高出小枝表面,与冬至节气时相比没有明显变化。

观察过小枝开始观察树皮,树干上的疣状树皮,越是生长时间长的枝干,外皮越是粗糙。在离地面约三十厘米高的树干上,有两个裂缝,树皮裂开露出里面的木材,不知道怎么形成的,裂缝里有蜗牛在休眠。记得一个夏天的夜晚和李垚一起夜观,我们俩在这两条裂缝中发现一群美洲大蠊,那情形让人头皮发麻。

大黑(2号朴树)的枝叉间寄生的女贞,叶片有些泛黄,看起来无精打采的,与大黑巨大的身躯相比,它是那么弱小。

1号朴树也是满身湿漉漉的,看起来比2号朴树更黑,就叫它小黑吧。它的树干上有一条干燥的树皮泛着白,与旁边黑黝黝的树皮相比,更像是黑色树体上蜿蜒流淌的小溪。

看完朴树,天色渐暗,天空阴云密布,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,我走遍花园,观看各种灌木和乔木,每种树都呈现出不同的模样,承接雪的方式也不同,最美的必定是雪松。不知什么时候,路灯亮了起来,一束束的亮光打破了天地间的沉寂,与披挂着雪的雪松相得益彰。

走完整个花园,心情甚是舒畅,回去时踩着积雪穿过幽暗的小树林,向亮着灯光的的大路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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